30年前的一些日子里,我迷恋上了采集中草药。每到星期天,我就骑上一辆旧自行车,不辞辛劳地去山间和平川采药,回到旧城小东街谢家大院我们家后,我便把它们做成了中草药腊叶标本。 我之所以迷上采草药,大概和我爹开过中药铺有关系。当我知道了明代伟大的药学家李时珍后,特意去新华书店买了一本介绍他的书。为编撰《本草纲目》,李时珍跋山涉水,四处去采集草药,还为穷苦人白看病……我被李时珍的事迹深深打动,也想去采药。后来,我购买了有关中草药的书,还从儿时伙伴阿浩那儿得到一本介绍中药材的专业书,这本书图文并茂,成了我的工具书。通过它,我认识了众多中草药。 在辽阔的土默川平原上,生长着众多中草药。每到休息的时候,我就挎上我心爱的军绿色帆布挎包,骑上那辆红旗牌28型轻便自行车,兴致勃勃跑到二苗圃、五里营村、南八里村一带采药。这儿生长着蒲公英、车前、紫花地丁(野堇)、马齿苋(麻绳菜)、问荆(节节草)、大蓟、小蓟、金沸草(旋复花)、牛蒡、莨菪、野薄荷、扁蓄(扁竹子)等中草药,不胜枚举。我用铁铲把它们挖出,放在挎包中…… 每次采药时,我会有选择地采上几种,每种采上一两株。回到家后,我把它们从挎包中取出,整理一番后,夹入纸中、压上重物,使其干燥。这期间,需要不时换上干燥的纸张。几天后,这些草药完全干燥后,变得很平整,就成了腊叶标本。之后,我把这些腊叶标本用白线固定在较厚的白纸上。在纸张的下方,贴上一个标签,写有中草药名称、产地、采集时间等内容。最后,在厚纸再贴上一张薄纸,就算大功告成。 在纸厂上班时,有时同事之间会聊些关于中草药的话题。有人说,深山里,生长着野生党参。但在大青山上,我始终没有发现野生党参,或许是我不认识它,或许它已经很少。在乌素图一带的山坡上,我见到过盛开的芍药,它们生活在一片桦树林中,芍药根皮是中药材。在乌素图一带,酸枣树随处可见,酸枣仁也可入药。在这儿,我采到了山丹、地黄、龙胆、野生鸢尾、漏芦、黄芩等中草药。 一天,我准备去哈拉沁沟采药。早上6点来钟,我骑车从旧城出发,到达水泥厂时,太阳已经挺高了。在这儿,没有找到存放自行车的地方。我推车进了沟。走不远,看到沟西边山坡上有个小院。我把车子存放在这户人家中后,便走下山坡,沿着一条溪流北上。哈拉沁沟很深,一条溪流在峡谷中蜿蜒流淌。我走在峡谷中,寻找着中草药。我采到了瞿麦(野石竹)、山大黄、黄花罂粟、山榆、草乌等草药。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隆隆声响,打破了峡谷的寂静。几年后的一个秋天,我来到哈拉沁沟画画儿,也听到了这种声音,看到了采石工人在炸石头。在一个采石场,一个小山头被“削”去一大半,白花花的石灰岩裸露着。几个工人把放入一个个石坑里,之后人员全部撤下……突然间,隆隆巨响,我急忙捂住了耳朵。瞬间,大大小小的石块腾空飞起又落下、白色的石雾四处弥漫。我用彩铅画了一幅采石图。 采石的爆破声停歇后,峡谷重新陷入无比的中。我来到一片幽静的密林中,采到了金这种草药。一缕缕阳光从密密的树叶中钻了进来,金伫立在细密的绿草间,仿佛不染凡尘的仙子。在密林中,我还采到了知母、黄精、地榆等草药。这次哈拉沁沟之行,我一直走到了峡谷的北头—黑大门。站在巨石挺立的黑大门前,我朝西眺望,是一派层峦叠嶂松涛阵阵的雄浑景象。 我曾无数次地流连在大黑河中游及大青山上,也看到了众多中草药。许多草药又是人们喜爱的野菜,如扫帚苗(地肤)、马齿苋、蒲公英、野苋菜(老来红)。有的中草药可以泡茶喝,如黄芩(黄金茶)、岩青蓝。40多年前,在大北街书店门前,有山民叫卖黄芩。后来不见有人叫卖了。这两年,又见到有人在南二环叫卖黄芩了。 我的那些中草药腊叶标本,一直放在我的办公室里。1997年底厂子停产后,这些标本不知被弄到了何处。 推荐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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